还得感谢腾格尔在这通往黄土的路上让我想起三毛。虽然他歌中所描绘的那个三毛过于简单和平面化。“温柔的夜晚”、“沙漠和大海”、“留下天真的稻草人”,只不过是三毛书名的简单串联,但用腾格尔那微带撕裂感的雄浑嗓音唱出来,别有一番苦涩苍凉的意境。
无休无止的黄土,一道道的山梁,行走在其间使人心思渺茫。我忽然想起这样一句歌词来:“人间已过几百年,你现在在哪里?”是啊,我现在在哪儿呢?在黄土的皱褶里我们显得很渺小,虫蚁一般地微不足道。尽管我们一直在往前走,可是相同的黄土梁容易使人健忘。我们好像总在原地兜圈子,走完了一程又一程,回头望望,却还在老地方。
在黄土里穿行的最大好处是,心是空的,意念是空的,人却是实实在在的。离大地很近,听得见黄土下面怦怦心跳的声音。
§7、卡夫卡小说重读
卡夫卡小说总是开始得非常直接。《变形记》是直截了当的开头;“一天早晨,格里高尔·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。”另一个小说《老光棍布鲁姆费尔德》也是这样很直接地开头:“一天晚上,布鲁姆费尔德,一个上了年岁的单身汉,上楼到他的寓所去。”这个开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,却一笔拉出了一个世界,把一个弯腰弓背不断向上爬的老男人形象全方位地勾勒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