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防之严,而适以长欺,既良然矣。若夫捐禁而乡郡可守,尤有利焉。自贤者而言之,南北之殊风,泽国土国之殊坏,民异利,士异教,遥相治而见为利者或害,教以正者或偏,审士之宜以益民,视习之趋以正士,则利果利而教果教矣。自不肖者而言之,酷以墨者之无忌也,突为其寇讐,而翩然拚飞于千里之外,无能如何也;即罢斥以归休,而身得安、子孙得免,无余虑矣。居其土、与其人俱,当官则吏也,归里则乡曲也,刑罚科敛之加,非以其正,而乡人可报之于数十年之后,则惴惴焉一夫胜予,不肖之情戢焉,害亦有所惩矣。
夫王者合天下以为一家,揭猜疑以求民之莫而行士之志,法愈疏,闲愈正,不可欺者,一王之法,天理之公,人心之良也,而恃区区之禁制也乎?三代之隆也,士各仕于其国,而民益亲。亡汉之稗政,柰之何其效之!
〖五〗
呜呼!世愈移而士趋日异,亦恶知其所归哉!灵帝好文学之士,能为文赋者,待制鸿都门下,乐松等以显,而蔡邕露章谓其“游意篇章,聊代博弈”。甚贱之也。自隋炀帝以迄于宋,千年而以此取士,贵重崇高,若天下之贤者,无踰于文赋之一途。汉所贱而隋、唐、宋所贵,士不得不贵焉;世之趋而日下,亦至此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