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就这样决定了。这时李上进又说:“班副,还有个事得商量商量。”
我说:“什么事?”
他说:“据你看,临到训练结束,组织上能发展我吗?”
事情的头绪可真多。我叹了一口气,说“班长,这事你不用再操心了,那天你给副连长搓背时,他不说得挺明确?”
他点点头,又说:“我就怕‘老肥’的问题一出现,对我有影响。”
我说:“‘老肥’的问题是‘老肥’,再说已经把人家退回去了,怎么还会影响别人?”
他点点头,又说:“现在关键是看我了,得想法把班里的工作搞上去。”说到这里,一下从铺板上跃起,“班副,我看还是让王滴投实弹吧。”
我吃了一惊,问:“你不是决定不让他投吗?”
李上进说:“要不让他投,他无非得个零分;可他一得零分,班里的工作也受影响啊!班里出了个零蛋,连里不追查吗?”
我明白了他的意思,说:“他投不过三十米,出了危险怎么办?”
李上进说:“实弹比教练弹轻几两,要万一投过呢?”
我说:“那就让他试试?”
李上进说:“还是试试吧,轮到他投弹时,让别的战士撤下来。”
我又去找王滴,告诉他可以投实弹。但宿舍内外,横竖找不见他。我猜想他又犯思想问题,躲到什么地方哭去了。我信步走到训练场的沙丘后寻找,也不见他。我心想:批评他两句就闹情绪,还跑得到处找不见,真不像话。接着就往回走。这时我忽然发现,远处的旷野上,有一黑黢黢的影子,在那里跑。借着月牙的光亮打量,身影有些像王滴。我过去,叫了一声“王滴”,那身影也不答。但我看清,确是王滴:原来正一个人跑来跑去,在练手榴弹。我忽然有些感动,说:“王滴,别练了,深更半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