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他在心里却又多少感到有些欣慰,想这西张夫子虽是脸上有光了,可毕竟已是病入膏肓、形容枯槁,而且朝廷的问罪还不知会是怎样的结果,而自己身体还算是硬朗,更何况,若他什么时候撒手人间,那么他张采不就成了整个复社唯一的掌持了。
一想到这里,他下意识地露出了些许的微笑,便又赶紧恭维张溥道:
“古人曰‘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’,今儿夫子为帝师之师,实乃至尊至圣也。”
言毕,他便笑吟吟地直看着张溥,而张溥也确实以为自己的脸上有光了不少,是以听着这一句一句的吹捧竟有些飘飘然起来,一边道“哪里,哪里”,一边舒心地笑了。
其时,吴昌时正饮下一口茶,不知怎么不小心竟一下将茶水吞到气管里了,被呛的当即将茶水喷了一地。众人也都被他这一下吓住了,而那陈子龙却又借此打起趣来:
“昌时这是怎么啦,吴榜眼要从翰林院编修摇身一变成为帝师,难道你竟不满不成?”
吴昌时听了有些急了,当即一边咳嗽一边道:
“子龙哪——哪里话,可别把咱吴某人说得太贬了吧,三——三年前的乡试、会试和殿试,他吴榜眼都名列榜首,今能做帝师那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嘛,咱吴某人三年前虽是科场落第,却总不至于竟如此无耻到心存嫉妒之心吧,更何——何况,——噢——新的一轮科场及第在即,难道咱吴某人就不会有金榜题名的时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