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善哪里知道这位青年巡抚在刹那间便动了这许多的念头。不沾案子已是万幸,还能捞到一功,自然是巴不得的事。他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,故意绷紧了脸道:“我一眼就看你不是东西!只想不到你如此胆大,竟敢擅作伪稿!就这个罪,够你丢十个头!讲,冒充孙大人的名上伪奏折的是否是你手?”
“不是……卑职哪来那么大胆子?”
“你不肯招?”
“实是冤枉!”卢鲁生已泄了劲,不敢再耍刁横,他喃喃说道,“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伪稿不伪稿的……”
尹继善心知鄂善问得大不妥当。但他也想知道一点里头的内幕,现在乐得由鄂善这个不涉世事的书呆子顶缸,遂在旁阴郁地一笑,说道:“但恐你五刑之下,皮肉之苦难得忍受……”
“对!”一语提醒了鄂善,鄂善自忖,自己也是钦差大臣,自然问得,遂对左右喝道:“这是钦案,一刻不得延误——来人,大刑侍候!”
几十个戈什哈面面相觑,他们弄不明白是自己的主官问案还是这个河总老爷在问案,见尹继善石头人一样,木然端坐不语。一个戈什哈答应一句,飞也似地跑到前头刑房,取来刑具。“咣”地一声,一副崭新的柞木夹棍扔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