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这三天的工钱就算毬啦。”
“算啦,算啦。”老大抢着说。
“起来吧。哪有不馋嘴的猫。狗日的,也不能急成那样。”
张老二惶惶地从地上爬起,半个屁股欠在椅子上,只等着老汉叫他们滚。
老汉看火候到了,亮出了底牌。
“明说了吧。三勇是个废人,不中用了。学学怕是哑了。俺梁家的香火不能断。玉兰生就一副美人胎子,日你娘别亏待了她。来年播下种子,老子不会亏待你们。咱这儿把丑话说在前头。这事可不敢让旁人知道,亲娘老子也不行。把你们的屄嘴都上把锁。走漏了风声,看我不告你们个强占贫农老婆。莫说这罪要住不掏钱房子,过村里这一关,也要你们脱层皮。可听清啦?”
兄弟俩听得目瞪口呆,却又不敢心花怒放。
老汉朝屋里喊:“玉兰,今夜学学跟我睡东厢房。”一转身,把堂屋门开个小缝,闪了出去。
进了厢房,梁四老汉背靠着门,悲叹一声:“作孽呀,老天爷。”
倨傲地支撑了半天,他胜了,却胜得悲哀极了。听着北屋传来隐隐约约的嬉笑呻吟,老汉痛苦地闭上眼睛。这声音愈来愈大,又像鞭子又像箭,有力的钝痛无法让他躲藏。他颤抖地伸开形似鹰爪的手,看见那上面还沾着些暗红色、黏乎乎的东西。屋内只有一些绿色火苗的窜动。他感到右眼的上眼皮有力地跳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