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陈小坤跳下车顶,车厢已经被吹得“哐哐”响起来。我想去拿衣服,衣服瞬间被卷走了,我感觉脚下一轻,也被吹离了地面。我心想这次完了。
陈小坤一把抓住了我,把我拉进车厢—他在我去拿衣服的时候已经钻进了车厢,一个生存主义者和一个文艺青年的思维是完全不同的。
我说:“你又救我一命。”
他说:“还没,跑!”
我们向车尾跑去,尖厉的气流声像一个老巫婆的尖叫,火车像一个感染了重伤寒的病人,剧烈地抖动着。
突然车厢被拖着横倒下来,我们被甩在角落里,一块玻璃刺在我的膝盖上钻心的疼。陈小坤果断地说:“出去!”他起身跃起抓住窗沿,一个反身翻上去,然后递下手来把我拉了上去。
我们刚离开火车,火车就被龙卷风吸进去了,像吸一根面条那样利索。我们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停车场跑,顾不得碎石刺脚,就像两个光屁股的原始人在森林里穿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