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盈直直盯住她,不疾不徐地说:“他说阿淳善良坚强,他不相信她会干伤天害理的事,更不信她会自尽,一定是陷害。太奇怪了,对吧——姐姐们从小养在府中,他怎么会知道?我问他怎么称呼,他说他姓唐。”
青衣宫女的身子猛然摇晃,双膝一弯,嗵地跌坐在地。素盈仿佛没有看见。
“陪我去扫墓的丫鬟管不住嘴,这事让父亲知道了。父亲大怒,要派人去拆了草庐,将那人赶走。我听到大哥说,‘事到如今,由他去吧,能守到今天,也真难为他’。所以那个人,现在还在坟前摆弄他的琵琶。”素盈停顿一下,“姐姐记得这人吗?我总觉得,小时候在哪里见过他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?”青衣宫女仰起头,脸颊上的泪水倒映出月光,像一道裂痕将面具劈碎。
素盈凝视桌上苍白的经卷,冷清地说:“素淳也好,素湄也罢,甚至素盈……终归要死在宫里,不过分个先后而已。可是看到那个草庐,再看到你,我才知道,那座坟墓不是最糟糕的结局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?!”跪在地上的人开始啜泣,“关于我,你知道什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