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安可躬下身子,拉着老人的手,大声而缓慢地喊着:“老爷子,我来啦,你要说什么,你跟我说好不好?我来啦。”说着,就轻轻摘掉老人嘴上的呼吸罩。
老人哪里还能说出什么完整的话来,只是张着嘴,奋力从喉咙里发出声响,努力向孟安可表达着什么。孟安可眼光柔和,拉着老人的手,不停地点着头:“我知道,我知道,我知道你很辛苦,我知道。”边点头边轻拍着老人的小腿,老人十分听话地安静下来,他停止了挣扎,原本放大的瞳孔重新恢复常态,望着孟安可似有泪光。孟安可将呼吸罩罩回他的脸上,老人缓缓闭上眼睛。叶素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哭了,她呆呆地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墙边,不自觉地落泪。那是生命最终的样子吗?那么无力,那么孱弱,那么卑微,那么束手无策?就像张开外壳的牡蛎,瘫软在洁白的床单上,挣扎不得,听凭摆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