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是京会以账册未清为由发难,要求沈会董离职或妥协。”孙希答道,这原本就是冯大人的目的。
“可张竹君偏偏抢在冯煦前一天,在媒体上率先发难,这样冯煦若继续追究沈敦和的责任,便有帮助乱党打自己脸之嫌。于是他只能在报纸上隐晦地点了一句,不好再讲什么,一场危机就此消弭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张校长看似是对沈的攻讦,其实是替他打了个掩护?”孙希道。
农跃鳞忽然压低声音,眼神闪动:“我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测,张竹君关于红会账册的消息,到底从何而来……”
孙希闻言剧震。他当初偷走账册,只发给了冯煦,绝没有泄露给第三者。所以张竹君站出来质疑账册时,他还疑惑了很久,她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?
若按农跃鳞的猜测,给张竹君透出红会账册底细的人,竟是最不可能的沈敦和。
“我还是不明白。沈会董既然没有任何贪黩之情,那么即使京会拿账册出来质疑,他只要坦白回答便是,何必请张校长出来打掩护?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?”方三响仍是不解。
“这自然是因为沈会董有更大的图谋。他彼时正在筹划万国董事会,所以故作心虚,任由外界舆论沸腾。结果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账册引走,反而忽略了他真正的筹谋。直到他得到内线消息,盛宣怀倒台已成定局,这才猝然出手,收获全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