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子恒端着茶杯,用茶碗的盖子轻轻拂开茶水面上的茶叶碎渣,温声道:“那么敢问夏尚书此时是在为吏部的什么事情负责?陛下命郡王查办陈氏官吏,既要查,又要办,而这查自然就是要在吏部查,首先就是要翻阅吏部文书,清点陈氏官吏的姓名、职务和那些记载在吏部文书里的以往功过,然后才能根据这些记录来评价官吏品行,比对哪些该革职查办、哪些可以留任观察,这个流程,可对?”
“……对,恒公子言之有理。”段子恒说了这么多,听起来确实没错。
放下茶杯,段子恒拿起了那本被秦渊摔在桌上的册子:“既然如此,夏尚书特地为郡王准备的这本只有名字的名册,是不是不太有用?只知道名字,却不知道这些人在任期间的所作所为,夏尚书这是要郡王如何办差?这若叫旁人知道了,岂不是要说郡王有心怠慢,辜负了陛下期待?夏尚书这究竟是想要帮助郡王,还是想陷郡王于不义?”
夏尚书一愣,脸色顿时就白了:“下官不敢!是下官的疏忽,请郡王恕罪!”
满眼笑意地瞥了段子恒一眼,秦渊装腔作势道:“罢了,念及夏尚书家里出了大事,夏尚书心神不定,难免疏忽,幸而是在正月里,不必上朝,也不必处理公务,夏尚书把用得上的手书、印信什么的替本郡王准备好,然后就好好地在夏府处理家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