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冲他和善一笑,从怀里取出一只绣了鸳鸯戏水纹样的荷包,接着弯腰手捧荷包,小心将其放到了杨氏的棺木上。
“钉吧。”放完东西,太监直起身甩了甩浮尘,重新回到杨庭萱身旁,“小郎君勿怪,只是殿下托小的办的事儿,小的不敢不从。”
杨庭萱拧眉注视着他姐姐的棺盖被严丝合缝的盖上,再逐一打上木栓。要是他没看错的话,那荷包正是他姐姐的手笔,姐姐未出嫁前给他绣过不少荷包,模样十分别致,他从未在别家见过和姐姐一样的针脚。
鸳鸯戏水,多讽刺啊……
杨庭萱心中一片酸楚,哑着嗓子问:“那里面是什么?”
太监恭敬道:“是……殿下的一缕头发。殿下说此生是他负了太子妃,话说得再好,他终究是个无用的丈夫。他身负国运,无法以死相随,只能割发代首,向她赔罪。”
杨庭萱哑然。他心里的确曾经责怪过对方的无情,可他当初能逃离长安,有方惠助他是一方面,守备突然的松懈又是另一方面。如今细细回忆起来,其中难保没有太子的授意。
太子也有太子的难处,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盛琸与皇位之间只差一个登基,杨庭萱哪里敢说他的不是?
“公公折煞我杨家了,是我姐姐没有福气,红颜薄命,无法侍奉在太子身侧,这是天命,切莫再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了。姐姐知道了,必定也不想太子殿下如此自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