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,都要走吗?”妻子小声问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妻子,似乎不明白她的话,反问:“什么走不走的?”
“我全听到了。”妻的声音更细小了。
他没有回答,将木匠工具一件件归拢起来,塞到桌子底下去了。然后,他走到窗前,出神地朝外面望去。
“我刚才问你话呢,你聋了?”
他仍然一声不响。
妻不再问什么,默默地拿起炕上的小衣小裤,接着做。但只缝了一针,便放下了,轻轻地叹了口气,不安地瞅着他。
他忽然转过身来,从炕上拿起棉衣,匆匆地穿上,衣扣也没扣好,帽子也没戴,就大步往外走。
“你……上哪儿去?”
“你都听到了还问什么?我要到团里去!”他的语气中流露出内心的烦乱。
妻从墙钉上摘下他的帽子,递给他。
他走回到妻身边,无言地接过帽子。妻,又默默地替他将衣扣扣好。
他想说什么,但张了张嘴,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。
他戴上帽子,走出了家门。
工程连的知识青年们,刚走出连队不远,刘迈克开着二八型拖拉机挂斗车从后面赶了上来。
“糟糕,事务长要来截我们回去了!”一个男青年对小瓦匠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