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能说明这个问题的例证，要涉及到清政府在中国推行的一种全新的削发方式。当初，除满族之外的绝大多数中国人，拼死反对这种意味着屈服的标志。但是，满族人向来是留辫子的，并以此作为忠于皇帝的标志。正如我们所看到的，当代中国人很为他们的辫子骄傲，只有广东和福建本地人还残存着对清廷的仇视，那里的人用头巾来遮盖民族耻辱。
佛教引人中国，经历了类似战争的途径，很多人为此付出了宝贵的生命；可一旦佛教在中国扎根，就如同土生土长的道教一样难以被动摇。
中国的风俗习惯从最初形成到今天，始终没有变过。不难看出，这是因为人们一直将假定的事实当作是正确的。长期以来确立下来的习惯如同可怕的专制，无数的人遵从于它，但没有人追究为什么遵从于它。人们只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遵从，便那样遵从了。在中国不同的地方，宗教信仰的程度大相径庭，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，即成千上万的人遵守“三大宗教”的仪式，却缺乏对这些宗教的信仰，一如他们不懂埃及象形文字一样。若问他们某一宗教行为产生的原因，通常只有两种回答：一是认为与神沟通的方式和程序是先人传下来的，历来如此；二是认为“每个人”都这么做，也便跟着这么做。在中国，机器带动齿轮，而不是齿轮带动机器。既然人们随时随地都这么做，那么学别人准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