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这并非真正原因!如果他不再了解自己的心灵,甚至故意欺骗自己而回避现实,他就不配做一位发言者。他觉得欣慰的真正原因,是她在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下,就能显现出内生的平静、安详与愉悦。换句话说,他之所以欣慰,纯粹是由于她的表现,而这(坚迪柏在心中辩解)根本没有什么不对。
他说:“坐下来吧,诺微。”
她依言坐下,却坐在离坚迪柏最远的地方,而且只坐在椅子的最外缘。她心中盈溢着崇敬之情。
他开始解释:“当你看到我发出声音的时候,诺微,我正在用学者的方式,跟很远的人在讲话。”
诺微突然难过起来,双眼凝视着地板。“我懂了,师傅。邪者的方式我有太多不了解,而且想象不到,那系像山一样高的技艺。我却来找你想要成为邪者,我感觉羞愧。师傅,为什么你不要嘲笑我?”
坚迪柏答道:“企望一些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物,并没有什么好惭愧的。想要成为像我这样的学者,你现在已经来不及了,但你永远可以多学点新东西,多学点以前不会做的事。我将教你一些有关太空船的知识,等到我们抵达目的地,你就会对它了解不少。”
他感到心情愉快。这又有何不可?他有意要抛弃对阿姆人的成见。无论如何,多元化的第二基地成员,究竟有什么权利抱持如此成见?他们的下一代,只有少数适合担任重要职位;而发言者的子女,则几乎无人具备发言者的资格。三个世纪前,据说有祖孙三代皆为发言者的例子,但始终有人怀疑中间那位并非真正的发言者。果真如此的话,这些一直关在大学校园里、把自己摆到神坛上的人,到底算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