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的话,裴行善没有说完。
这话他自己都不信。
一直没有出声的李昭在不断颤抖着,她感觉到胸腔里有一团火在蹭蹭地涨,甚至如果不是还要从裴行善的口中挖出更多消息,她这会儿已经动手了。
凭什么?
凭什么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在这人嘴里如此轻松?
恨意在李昭的心底蔓延。
大约是感觉到了身侧的杀意,裴行善多看了李昭两眼,随后继续说道:“二郎君,悟道做的那些事与郎君无关啊,他死了就死了,你与郎君是兄弟,何必闹到撕破脸的地步?”
不等裴少宴开口,他又一副我是真的为你好的样子,苦口婆心地说:“悟道瞒着郎君对您下了追杀悬赏,我看他久不露面,担心那些人真对你怎么样,这才到五峰岭上来,想着找找您,保一保您的性命。”
要说假仁假义,裴行善称第一,只怕没人敢称第二。
明摆着的事实面前,他也依旧能面不改色地胡诌。
“我其实不太在乎裴家谁做家主,广袤天地,有的是我可作为的地方。”
裴少宴冷漠地觑着裴行善,抬手接过李昭的刀,任由刀锋一点点压在裴行善的血肉里,说:
“可经历了碑南村这一些事之后,我突然发现,兄长似乎太自我了,如此,还得我这个做弟弟的,让他醒一醒才是。”
银芒一闪。
刚才还讪笑着的裴行善嗷呜一声叫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