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想往哪儿去呢?郎波里尼夫人,”他问。
“往吕赛纳,”法朗采斯加回答。
“好!”洛道夫私忖道,“她听我喊出她的姓氏并不诧怪,一定她早已料到我会打听奚娜,这刁滑的妮子!”
“您对我有什么不满呀?”他一边说一边终于坐到她身旁,做一个手势求她伸出手来,她却把手缩了回去。“您冷冰冰的,一本正经的,用我们的口语说是:别扭的。”
“不错,“她微笑着答道,”是我不对。这不应该,这是布尔乔亚气,你们在法文里说起来是:没有艺术家风度。的确,宁可痛痛快快的说个明白,却不要对一个朋友抱着仇视或冷淡的心思,何况您已对我证明您的友谊。也许我对您已经过了限度。您一定把我看作一个很普通的女子,”洛道夫再三做手势表示否认,她虽然看见,却毫不理会的接下去说,“是的,我发觉到这一点,便自然而然回复了我的本来面目。唔,好罢,我将用几句最真心的话来结束一切。记住,洛道夫:凡是一种感情跟我对真爱情的观念和预见抵触的时候,我觉得有力量把这感情抑捺下去。象我们在意大利那样的爱,我也能够;但我知道我的责任:没有一种陶醉能使我忘掉。我自己不曾同意而就嫁了这可怜的老人之后,很可利用他慷慨地容许我的自由;但三年的婚姻等于接受了配偶的法律。所以最强烈的热情也不能引起我恢复自由的欲望,即使无意之间也不曾有过这种欲望。爱弥里奥识得我的性格,他知道,除了我的心是属于我自己而能委许于人之外,我不会给人家握我的手,因此我刚才拒绝您。我要被人家爱,教人家等,忠实地热烈地高尚地等,我只能报以无限的温情,温情的表现又不出我方寸之间,那里才是自由的园地。一朝把这些明白了解之后,……噢!”她用着一种少女的姿态往下说,“我又可变成轻狂,爱说爱笑,疯疯癫癫,象一个不懂亲昵的危险的痴丫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