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蓓卡说,她早就觉察到皮特爵士抬举她,对她另眼相看(因为他心直口快,惯于把心里话全都掏出来),但是,且不说她另有秘密理由,只是目前还不想说出来给克劳利小姐添麻烦,单说皮特爵士的年龄、地位、习惯都使得这门亲事完全不可能。而且一个女人,只要有一点儿自尊心、廉耻心,情人的妻子丧事还没有办过,怎能就接受他的求婚呢?
“胡扯,亲爱的,要不是碍着另一个人,你怎么也不会拒绝的,”克劳利小姐单刀直入地说,“把秘密理由告诉我。秘密理由是什么?一定有一个人;让你动心的是谁?”
丽蓓卡垂下眼皮,承认有一个。“你猜得对,亲爱的小姐,”她支支吾吾地说,她显得很单纯,声音也很悦耳,“孤苦伶仃的穷姑娘也有心上人,你觉得很奇怪,是不是?但我从来没听说过人穷就保险不会有这样的事。我倒巴不得能保这个险就好了。”
“我可怜的孩子,”克劳利小姐嚷道,她向来随时可以动感情,“这么说来,你的爱得不到回报吧?你是在害单相思吧?全都告诉我,让我来安慰你。”
“亲爱的小姐,你要是能安慰我就好了,”丽蓓卡还是带着哭腔说,“真的,真的,我需要安慰。”她把头伏在克劳利小姐肩上哭了起来,哭得非常自然,老太太不知不觉动了恻隐之心,差不多像慈祥的母亲那样搂着她,反复说些自己看重她、心疼她之类的抚慰她的话,说自己像爱女儿一样爱她,愿意尽自己的能力为她效劳。“亲爱的,现在告诉我,那是谁?是不是那漂亮的塞德利小姐的哥哥?你说你跟他有过一段纠葛。亲爱的,我要请他到这儿来。你会得到他的;真的,你会得到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