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团纸扔在她胸口,尖锐的边角划过,她肺腑一揪。
是登记薄。
她亲笔写的。
“和叶柏南谈交易,你心是什么做的?”他五指收拢,恨不得揉碎了她,可攥紧她下巴的一霎,她的恐慌,她的脆弱,又刺激得他狠不下心肠,抽搐着松开,“是肉做的吗?还是石头,是钢铁?”
程禧不晓得自己的心是什么做的。
只晓得,此刻,心脏被周京臣牢牢地握着,剔了筋脉,剥了血管,整个人肌肉麻痹。
“程禧,你爱我吗?”
她怔住。
周京臣的瞳仁黑漆漆,是无边无际的漩涡。
在吸她,榨她,绞杀她。
“爱。”她哽咽。
“你的爱,是联合外人,攻击我?”他分明期待,又偏偏不信。
“爱我,会毁了周家吗。”周京臣凝望她,“我姓周,你也姓半个周。”
他终究,揭开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恩怨往事。
程禧视线里,水汽弥漫。
周京臣慢慢模糊了。
“我十二岁丧父,母亲疯傻了八年,我父亲不该死,我母亲也不该疯...”她酸胀的眼眶涌出泪雾,抓住他手腕,“周家不肯留我父亲一条命,是畏惧什么?畏惧调查组撬开父亲的嘴,挖出周叔叔徇私包庇,嫌贫爱富,攀附了周阿姨,抛弃了未婚妻?周叔叔清廉公正,道德高尚,我父亲是唯一了解他不公正,不高尚的知情者。”